Day4

绕过步行街，女生拎着刚买的糖炒栗子和烤红薯，热气在冷空气中氤氲成白雾。路过奶茶店时，她犹豫两秒，还是推门点了杯热乎乎的芋泥牛乳——加班到这么晚，总该犒劳下自己。

“什么时候才能不上班啊……”她小声嘀咕着，却在看到广场上追逐嬉笑的孩子时忍不住微笑。一个小女孩差点撞到她腿上，后面的妈妈连忙追上来道歉，女生摆摆手。

电梯里，一个戴黑色口罩的外卖小哥匆匆挤进来，手里拎着某家粥铺的包装袋。

“去几楼？”

“11。”女生帮他按下11层。

“谢谢。”小哥声音闷闷的，耳朵尖却有点红，像是刚入行还不习惯与人打交道。

到了11楼，女生刚走出电梯，就看见外卖小哥把粥挂在**1109**的门把上——但门牌号因为掉漆，乍看确实像1108。

“小哥，你送错啦！”她连忙喊住人，“这里是1108，1109在对面。”

外卖小哥一愣，慌张跑回来确认订单，连连道歉：“对不起对不起！我刚送这栋楼还不熟……”

女生笑着指了方向，看他匆匆跑向正确的房门。

——结果十分钟后，她发现那份粥还挂在1109的门把上。

女生蹙眉，敲了敲门：“您好？您的外卖到了！”

无人应答。

门缝里透出暖黄的光，隐约能听见浴室的水声。她又敲了敲，提高声音：“张先生？您的外卖放在门口了！”

依旧没回应。

水声持续太久了。

女生心头一跳，轻轻推开门——浴室门缝溢出的热气已经弥漫到客厅，而玄关处分明放着男士皮鞋和外套，说明屋主在家。

“张先生？！”她冲到浴室前，敲门无果后猛地拉开门——

雾气缭绕中，一个男人靠着墙滑坐在地上，花洒的水流还在哗哗冲刷着他的肩膀。

女生立刻关掉水阀，抓起浴巾裹住他，用力把人拖到客厅。男人脸色苍白，呼吸微弱但平稳，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
低血糖？她想起自己包里常备的葡萄糖口服液，连忙掏出来喂给他。

男人睫毛颤了颤，终于睁开眼，茫然地看着跪坐在旁边的陌生女孩。

“我……？”

“您晕倒了！”女生松了口气，把粥递给他，“您点的外卖，趁热吃吧。”

男人这才反应过来，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窘迫：“抱歉，我刚搬来，今天没吃晚饭就洗澡……”

“低血糖洗澡很危险的！”女生忍不住像训病人一样皱眉，“您先喝粥，我去给您倒杯糖水。”

厨房里，她发现冰箱空空如也，灶台干净得像没人用过。回到客厅时，男人正捧着粥小口喝，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，看起来莫名孤单。

“那个……”女生犹豫了下，“我是对面1108的住户，叫楼星。您刚搬来，如果需要帮忙的话……”

男人抬头，眼角微微弯起：“我叫张北如。今天谢谢你。”

窗外的夜色温柔，奶茶杯上的水珠悄悄滑落，像一颗无声的星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