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完)皇兄把我当成夺嫡对手,想置我于死地,直到发现我女扮男装
发布时间:2025-04-04 06:08 浏览量:15
「殿下误会。」
沈月之垂首,不卑不亢解释了一番。我负责在旁边点头附和:「对对对。」
赵暄睨着他,「时辰不早了,状元郎还是尽早回去接旨,免得让传信使扑空。」
我和沈月之皆是一怔。
沈月之更是惊喜万分,连声谢恩后疾跑离开。
看得出,他连脚步都是轻快的,和当夜站在雪松底下沮丧绝望的样子大相径庭。
嘶啦!
耳畔传来阵锦缎撕裂声,我回过神发现帕子被赵暄撕了个粉碎。
「我的帕子!」
我惊呼,赵暄却笑:「十二糊涂了,你明明是男子,哪来的女人东西?」
我被噎住,翻他白眼。
赵暄视若无睹地往前离开,跟在他身侧的小太监对我说:「今日若不是九殿下从中斡旋,这沈月之哪来殿选的机会。」
我懵了下,望着赵暄离开的背影不禁嘀咕。
原来,不把我当对手的皇兄,人还不错。
7
但沈月之显然不知道,这里面最大的功臣是赵暄。
所以他送入宫的信笺上,只邀请我和「皇妹」去赴宴吃饭。
拆信时,我正被赵暄叫去做香囊。
我压根不会女红,可赵暄摆明整我,指着桌上的布料针线,命令:「十二,我想要个香囊。」
「你直接告诉司制房,各色花样应有尽有。」
我不理解,这点破事值得把我从午觉里拔出来?
赵暄以手支颐,「我要你做的。」
「我不会!」
我将东西往前一推,发起起床气。
赵暄看了眼掉在地上的剪刀,笑眯眯地盯着我说:「熙和,你在和皇兄耍小姑娘脾气吗?」
我后颈一毛,连忙捡起地上的东西,咧嘴赔笑,「我最喜欢做香囊啦!九哥喜欢什么样式呀?」
赵暄笑了,「都行,你看着办。」
于是我缝一针扎了自己一针,歪七扭八做了个香囊,上头绣了个王八。
赵暄将香囊举高端倪许久,说:「石头绣得不错。」
「这不是石头。」
他问:「那是什么?」
我不敢说,只能赞同这是块石头。沈月之的信笺就是这会儿递进来的。
赵暄也看了里面的内容,嘲讽道:
「想必他家也只能是粗茶淡饭,没什么好吃的。」
我在心里笑话他,真酸。
为了能顺利出宫,我装扮成宫女的样子溜出去。
还没等我欣赏完街上的热闹,就被突如其来的恶徒捂住了嘴巴强行拖入巷子里。
本以为倒了霉,却发现巷尾停着辆华贵垂珠的马车。
赵暄推开车门,向我招手:「十二,这就是出门不带护卫的后果,记住了。」
我被带上马车,一路去了最热闹繁华的南街。
赵暄说:「难得出来,今夜就陪皇兄逛逛吧。」
「我还要去沈大人家里赴宴。」
「不必了。」
赵暄笑眯眯地说:「皇兄派人去传话了,说你身体抱恙不去。」
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,过去虽然和赵暄也会打照面。
但多数时候都是他来挑衅,和我比试东西。
可如今找我找得更勤,都快无处不在了。
见我低头盯着鞋尖不说话,赵暄声音有点沮丧:「不愿意就回宫吧。」
那不行!
虽然这次是赴沈月之的约,但吸引我的更大的成分是出宫玩。
我不喜欢皇宫,规矩多又烦闷,里头的人心思也杂。
每天抬头只能瞧见四四方方一片天,不能见到高山流水,更没有市井烟火。
成日假装另一个人生活,没有自由。
所以为了能晚些回去,我带着赵暄在街上逛了很久。
放河灯、挂红绳、看杂耍。
再去酒楼喝暖酒。
我一时高兴喝多了些,透过眼前雾蒙蒙的水汽望向对桌的赵暄。
他长得很俊,跟画本里的神仙一样。
许是酒壮怂人胆的缘故,我踉跄坐到他的身侧去,捧着赵暄的脸傻笑:「九哥,你其实长得挺好看的。」
赵暄勾唇,「自然。」
「但你一肚子坏水,下手也毒。」
我指着他的鼻子,眼泪不由自主往下掉,「我害怕,要是哪天惹到你,我一定会死。」
他要是当了皇帝,肯定第一个弄死我。
我越想越怕,直接在酒楼里号啕大哭起来,引得其他客人不明所以地往这边看。
还有人指责赵暄欺负姑娘,我第一次从赵暄脸上看到局促和无措。
他抬手时我下意识地缩住脖子,赵暄怔了下,最后落在我的头顶,轻声哄:「你不哭,我就不杀你。」
我咬住唇,憋哭憋得满脸通红,倒把赵暄给惹笑了。
「傻子。」
赵暄将我拦腰抱起,离开酒楼上了马车。
他替我擦脸上的泪珠,无奈哼笑:「小花猫就是你了。」
猫是会咬人的。
在他指腹滑到我唇上时,我一口咬住它。
赵暄皱眉,「松口。」
挟私报复般,我就是不松。没想到下颚被一把扣住,疼得我只能张嘴。
赵暄却没有立刻松手,反而摩挲起我的脸,一寸寸的似在描绘着什么。
我见他眸光发沉,不由心悸叫了声:「九……唔!」
剩下的话全被吻封住。
赵暄强势又霸道,等我不再挣扎了才温柔下来。
我被他抵在车壁上时,吓得哀求:「不要在这里。」
「我要在这里。」
他哑声驳回我的请求,攻城略地。
马车辗过不平整的街道,我被颠得几乎发疯又不敢出声,只能闷哭求饶。
赵暄却贪婪不止。
我醒来的时候,躺在一张松软宽大的床上。四周华贵又陌生,垂纱幔帐之外是潭温泉池。
「温泉行宫。」
一只手自后环住我的腰,沉声解惑。
我吓了一跳扭头,发现是衣衫半晌的赵暄。
「你!」
我往床沿挪了几分,浑身疼得跟散架ṱũₔ一般。
这才发现,不只床榻上杂乱无章,就连浴池边都狼藉一片,可想而知昨夜战况激烈。
我握紧被角怒喝:「王八蛋,你乘人之危!」
赵暄居然没生气,满足得坐起身歪头看我,「分明我们十二才是喂不饱的狼。」
零碎片段涌入脑袋,我脸上顿时烫得要命。
正不知该怎么反驳,屋外传来太监焦急的禀报声:「殿下,宫中急报,皇上病危!」
8
我和赵暄赶回宫时,文武百官已经在乾清宫门前跪倒一片。
老丞相叩首大呼:「请皇上尽早立储!」
众官员齐声重复这句话。
德妃见到我和赵暄站在一起时,皱起了眉。她本想走过来兴师问罪,大太监这时捧着圣旨走了出来。
我跟着众人一齐跪地,耳朵里嗡嗡作响,只听到末尾一句:「十二皇子熙和,器质冲远,风猷昭茂可立为皇太子。」
心中紧绷的弦,骤然断裂。
我震惊昂头,又侧眸去看赵暄。
见他维持着跪倒叩拜姿势未动半分,等大太监催促我接旨时,他才缓缓抬头,目光阴鸷如刀地瞪向我。
心中一紧,我不敢再看他。
按祖制搬去东宫当夜,周嬷嬷失踪了。
她不像白芷,绝不会背叛我,所以她的失踪让我焦急而心慌。
宁妃也头一次开始不淡定起来,「立刻去找,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!」
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,最后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找赵暄。
他一脸冷漠地说:「你的奴才没了,跑来我这里撒什么野?」
「周嬷嬷是我很重要的亲人,你把她还给我吧。」
我拉他衣袖,试图服软让他答应。
赵暄一脸厌恶地拂开衣袖,「滚出去!」
我知道他在气什么。
储位落空,他心中愤怒。
尤其这个位置还落在一个窝囊废的身上,或者他觉得这些日子我的行径,都在算计他。
可周嬷嬷,我必须得找到。
我捏拳冷喝:「赵暄,孤命令你,把周嬷嬷交出来!」
赵暄怔了下,一脸嘲弄地盯着我半晌,笑了起来:「跑来我这里摆太子的谱,这一嘴孤叫得可真顺口啊!」
没等我防备,他红着眼掐住我的脸,恶狠狠地唾弃:「谁家太子衣袍下是具女人的身子,又是谁家储君能被皇兄肆意亵玩!」
我震惊他的话,愤怒地给了他一耳光。
赵暄侧过脸,其上五指红痕清晰可见。
他咬牙道:「太子再不走,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。」
我转身就走,刚踏出屋门里面就传来阵摔碎茶盏的响烈声。
晚间,周嬷嬷被奄奄一息地扔在殿门口。
她的舌头没了。
太医给她诊治前,她抓着我的手,暴着眼冲我哇哇大叫,鲜血乱喷。
枯槁的手指,在地上颤抖地写了一个字:「跑!」
宁妃将我拉到侧殿去,面色严肃地告诉我:「明日你去玉佛寺,就说替皇上祈福,我会安排一场变故,届时你假死脱身再也不要回来。」
「那你们呢!」
「背后之人抓了周嬷嬷应是想严刑拷打逼她,她才会选择咬舌。」
一向温暾和善的宁妃,此刻目光如炬:「恐怕,九皇子那边开始行动了。」
我倒退半步,心中难受。
赵暄果真,不会放过我。
宁妃拉着我的手再三告诫:「只要你的身份不被揭穿,我和周嬷嬷都不会出事,明白吗?」
我颔首,被她搂在怀中。
屋外传来太监的叩门声,来人道:「太子,皇上传您即刻见驾。」
我问:「可有说是什么事?」
太监答:「不知,但九皇子等人都在。」
我如临大敌,深知没了退路。
9
「我更完衣立刻去。」
我回了话安抚好宁妃的情绪后,笑着说:「不一定召我去是关于这件事,不要自乱阵脚,您去看下周嬷嬷,我梳洗完就出来。」
宁妃点头走出屋子。
只要我死了,母妃和其他人都不会受到牵连,都能活。
所以我烧了宫殿,选择让自己葬身火海。
被灼热和浓烟吞没晕倒前,我恍惚透过烈火听到宁妃的惨叫声。
她想冲进来,被人死死拦住。
声声熙和,尖刻入骨。
醒来的时候,有人在给我喂药,睁开眼看到的是沈月之的脸。
「怎么回事?」
我疑惑地低头,发现手臂和腿上缠着厚重的纱布。
脸上也是。
沈月之说:「宫里有谣言,说太子并非皇室血脉,还是女子。」
他想,十二皇子应该就是那夜救她的人。于是急匆匆赶来,发现东宫失火,冒死救了我。
我这才发现他的手也被烧伤了。
沈月之望着我的脸,愧疚道:「是我去晚了一步,你的左脸……」
能活着就行了。
我踉跄着下床,请他带我远远去看下东宫现在的情况。
我预想到很多种可能,却没想到赵暄也在。
他一身焦黑狼狈地跪在烧毁的宫殿前,一只胳膊还在不停冒血。
太监ƭṻ¹搀不动他,跟座木雕一般僵持不动。
直到几个护卫将他架起来,赵暄蓦地吐出口血,昏死过去。
当夜,烧毁的宫殿里抬出一具烧焦的尸体。
身量体型与我一般无二。
经过仵作核验,是个男子。
自此,太子女身传谣被破,周嬷嬷和宁妃也相安无事。
我死了,得益人就是赵暄。
皇帝本就病危,又因我枉死气急暴毙。
赵暄在德妃的扶持下,登位称帝。
坊间传言,我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。当日他冲入火海,也不过是给旁人看的苦肉计。
但也有人说:我死了,赵暄疯了。
他登位不久,不顾养育之恩诛了德妃全族。
只因他并非德妃亲生子,而是她谋害了姜嫔,将其子占为己有。
赵暄一直知道,认贼作父地活着。
直到称帝才把姜嫔抬位,封敬慈皇太后。
再多的事,我也不想知道了。
我改名换姓,生活在一个小村庄里,生活安逸快乐。
沈月之经常会来探望我。
他在仕途上越走越远,在朝政上也和赵暄多有分歧。
因鲁北战乱的事,他直言不讳冒犯圣意,被羁押下狱。
「你安心,我会救你出去。」
我去探视时,沈月之蓦地握住我的手,摇头:「他知道你没死!」
东宫里的干尸,是赵暄安排的。
沈月之的下狱,也是他故意为之,目的是要我去见他。
「你好不容出来了,一去就永远出不了深宫!」
沈月之含泪:「熙和,为自己活一次吧。」
我将捎进来的酒塞给他,笑着说:「酒喝光了,我就回来。」
我去见了赵暄。
他果真早有预料,等我一入宫便畅通无阻,宫人接应。
清晨的梨花树下,我孤身站着,忽听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。
太监在嚷嚷:「皇上慢行啊!」
我转身望去,见悠长回廊下晨曦逐照。
赵暄一身朝服金光熠熠,不顾冕旒晃荡,向我奔跑而来。
「熙和。」
一声难抑轻唤,将我紧紧拥入怀抱。
10
许久不见,赵暄依旧风华不减,只是身上的威压比之从前更盛。
他发抖地抚上的左脸上的烫伤,眼眶噙红着哽噎:「很疼吧?」
我摇头:「已经忘了。」
赵暄牵着我往殿里去,说为了准备了很多昔日喜欢吃的、用的。
他说来脸上挂着笑,仿佛个孩子一样,兴高采烈。
我说:「那些东西,我已经不喜欢了。」
「不喜欢的东西。」
赵暄盯着我问:「包括皇兄吗?」
我向他跪地深深一拜,「当年多亏沈月之搭救,我才能苟活于世。他虽言语尖锐但刚正不阿,绝无坏心。请皇上对他从轻发落。」
赵暄问:「你在恨我?」
「绝没有。」
我否认得干脆,「今日入宫为何,皇上定然清楚。」
赵暄变了脸色,嗓音一如当年,「那朕能得到什么?」
终于来了。
我深吸口气站起身,不知廉耻地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。
赵暄瞧见我身上那些伤痕后,目光猛地滞住。
我说:「若皇上不嫌弃,民女任君采撷。」
赵暄捏着拳上前将我摁倒在被褥里,他温热的指尖在我伤疤上滑落,接着替我盖住被子。
他苦笑:「皇兄倒不至于色令智昏,我不要你为了旁人献身,要的是心甘情愿。」
「留在宫里,朕会宽恕他。」
赵暄离开前丢下这句话。
如他承诺那般,沈月之被赦免但贬官南下,我得到恩典去相送,在码头上沈月之将一个锦囊递给我,「熙和,再见。」
等船远去,我打开锦囊。
里面是只耳铛。
其上,红豆鲜艳,正是我当年在上元节遗落的。
我目送船只越来越远,身后的宫女叮嘱我:「娘娘,该回去了。」
是了。
赵暄留我在宫里,封了妃。
她准我住在他的寝殿里,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。
除了批阅奏折外、召见大臣议事外,其他时候他都陪着我。
我心里不高兴,总觉得胸口被巨石堵着,呼吸都是苦难的。
太监把赵暄最喜欢的雀鸟送进殿里,笑着说:「皇上特意命人送来给娘娘解闷。」
我当着他的面,开了笼把它放走。
太监吓得脸都白了。
赵暄就站在那静静看着我。
午间睡到昏沉的时候,有人轻轻推我,熟悉又温柔地唤:「熙和,快醒醒,太阳晒屁股啦。」
我睁眼,看到一身素衣的宁妃和周嬷嬷站在床边。
「母妃、嬷嬷!」
我惊喜得扑进他们的怀里,像个委屈的孩子般放声大哭。
宁妃说:「我和周嬷嬷本安置行宫住,是皇上送我们过来见你。」
她撩着我鬓边垂发,眼泪汪汪地说:「活着就好、活着就好。」
她告诉我,当年带走周嬷嬷的人不是赵暄,是德妃。
为了救回周嬷嬷,赵暄挨了德妃一顿责罚,受了二十鞭笞。
又说,我身份捅到先帝那去的,也是德妃。
她要赵暄除掉我,登位。
「火场里的尸体,与你的身量无差,绝非一朝一夕能寻到。」
宁妃握着我的手,「他给你找了后路,却没想到你先选择了自焚。当日他冲入火场找你,满身灼伤。」
我起先并不全信,直到赵暄更衣时我偷看了一眼。
那肩背上,爬满狰狞。
「熙和。」
赵暄不满地穿上衣裳,「皇兄也会害羞的,别偷看。」
「哦。」
我乖乖转身,冷不丁又听到他说:「明日上元节,一起出宫去玩吧。」
但我们此番出行并不顺利,在游玩途中遇上了来路不明的刺客。
护卫掩护我们离开,赵暄带着我躲入巷子里,塞给我一把匕首:「熙和,你在这里等着,我把刺客引开。」
「九哥。」
我拉住他,赵暄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,义无反顾地往前走。
临到巷子口,他突然回头冲我笑:「你会在这里等我回来吧?」
不等我回答,赵暄已经冲了出去。
这是离开皇宫最好的机会。
我捏着匕首,想到出来时赵暄递给我一整袋银钱,笑着说:「今夜,赏买全看熙和心意, 随意花。」
他其实, 在给我离开的机会。
我恍惚想到宁妃说的那些话, 想到赵暄身上的伤痕。
想到过往的一切……
「对不起。」
我拢紧袍子, 转身离开。
比起他。
我好像, 更想要自由。
好比。
重来一次,皇位和储君对赵暄而言,也更重要。
离开前我躲在对面茶楼,发现那些刺客都是假的。
他们跟在赵暄的身后,陪他站在那个巷子口,很久很久。
久到街上花灯熄灭,赵暄终于挥手:「回宫吧。」
11
我回到了小村庄。
春日酿酒、冬日盾菜, 夏日卖瓜。还承包了一座茶园。
每年都有个大商户会来买走我的茶。
他从不说原因, 也不说卖去哪里。
但我知道,一定是赵暄。
我们知道彼此在哪里,过得怎么样,但没有再见过。
他不打扰我安宁, 我也不去乱他心。
如此过了许多年。
我脸生皱纹,发间生出白发了, 生了场病。郎中说我最多还有两年光景。
那一日, 日头正好。
宝马车驾停在门口,禁军列阵威严。
赵暄来了。
他依然威压俊朗,只是背脊有些微微弯曲。
「你怎么这样老了?」
我摸着他眉间的皱纹,笑着笑着, 眼ŧũ²泪掉了下来。
赵暄说:「我们都老了,如今私自来看你, 可不要怪责皇兄啊。」
我摇摇头,「从来没怪过你, 是有些事我总看不开罢了。」
如今快死了, 反而豁达了。
赵暄求我。
求我准许他打扰,准许剩下的两年能陪着我。
我默许了。
他一生没有子嗣,禅位给了兄弟的儿子。丢下肩上包袱,陪我住在乡野。
他锄地,我擦汗。
葡萄成熟那年,我已经动不了了,静静躺在摇椅里晒太阳。
恍惚间, 我听到一声年迈的呼唤:「熙和, 太阳晒屁股了。」
睁开眼,面前站了好些人。
已经年岁很大牙齿掉光的宁妃和周嬷嬷, 还有沈月之和他的夫人。
赵暄拉着我的手,倾腰用鼻尖碰了碰我的鼻尖, 含泪道:「睡吧, 我们陪着。」
我笑着点头,慢慢闭上眼。
12
我睡着了,做了个梦。
梦里四周灰蒙, 偶有光亮闪烁。身边陆续有面目表情的人擦肩而过, 走上一座桥。
「姑娘,过桥吗?」
桥对面的婆婆,笑容可掬地问我。
姑娘?
我低头一看,自己变成了年轻时的样子, 脸上也没有伤疤。
我高高兴兴地走上桥,却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呼唤:「熙和!」
赵暄也是年轻的样子,大步向我走来。他的腰上一直挂着那个王八香囊。
我震惊:「Ṫű₊你这么快就来了?」